马军随笔:我所认识的树行先生
铜川市印台区鸭口中学 马 军
和许老相识大约是1993年某天,其后或听许老背诵古诗文或相互借书,来往渐渐频繁起来。相识之初,我就被他幽默的谈吐、东北人豪爽的性格所吸引,尤其是许老虽年过花甲,仍孜孜不倦地读书、学习,许老的求知欲望绝不亚于参加高考的莘莘学子,其精其神令我敬佩。
许老从一九九二年下半年至今离职已16年,这16年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。第一阶段是读书、背诵古文、古诗阶段,这一时期许老和老伴袁世英老师两人比赛背诵古诗文,看谁背得熟、记得牢。有一次我去许老家,见墙上贴满了手抄的《前出师表》、《后出师表》、《兰亭集序》、《醉翁亭记》等名作,以便随时记诵。只要我们一见面,许老就给我大段、大段地背诵刚背过的古文,有些古文晦涩难懂、佶屈聱牙,但许老背得是抑扬顿挫、有声有色,比如,屈原的《离骚》是篇楚辞,生僻字很多,不好理解,许老一个字、一个字地查,且随查随作笔记,花了一个月的功夫硬是把《离骚》背得滚瓜烂熟。许老常常不仅仅是背背而已,而是边背边解释,说明已烂熟于心。这些年我常被许老的学习精神所感动,古人说,人过三十不学艺,何况已过花甲之人,按他的话说,他搞了一辈子的机电专业,工作40年东奔西跑,与文学无缘,离职了又上了一回私塾、求了一回学。这一时期许老沉浸于古文的优美意境中,在古人的精神世界里留连忘返,这为许老日后的写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。
孔子说:“仁者乐山,智者乐水”。许老爱山好水是出了名的,这些年他和老伴有计划地遍游了祖国的山山水水,许多名刹古迹都留下了他俩的足迹。游山玩水可以称为许老离职后的第二阶段。这一时期,许老从鼓浪屿到平遥,从塔尔寺到崂山,从漓江山水到峨嵋风光,每到一处,许老都像文人墨客一般或吟诗作赋、或写游记随笔,自得其乐,逍遥自在,兴趣盎然。许老每天生活安排得非常扎实,或套兔于山野,或钓鱼于池塘、水库,为了钓鱼方便,干脆在林皋水库边租了一间房子,累了就住在那里。前些年他和老伴两人各骑一辆自行车经常往返于附近的山水之间。我经常在广阳街上碰见二老,我问他俩累不累,许老爽朗地说:“累什么?既修了身、又养了性,又锻炼了身体,一举数得。”
许老的第三阶段就是写作阶段,这些年来他在自己的鸭口书屋里写了十万余字的回忆录,写了二百多首诗,同时还有数十篇游记、散文、随笔。前两年这些作品被报社的记者发现,记者如获至宝,许多文章被记者拿去在报上公开发表,许老的诗作、游记深得唐宋精髓,有李杜风,显示了许老很高的文学素养和悟性。许老搞了一辈子的机电,如果许老从年轻时就从事文学,那一定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,许老有很高的文学天赋,齐白石六十才学画,许老六十方作诗,“细雨沥沥下,烛光映草堂。时值忙垂钓,此刻晚炊忙。”“争得两座青山在,疾风骤雨何等闲。”“静坐桃荫下,知音羊肠道。”“至此六十九,祝君长寿重阳九十九。”……从上面这些诗句中可见一斑。
我敬重许老,打心里佩服许老,不仅仅是许老能吟诗作赋,而是他的人格魅力和高尚情操所致。许老重情重义、豪爽豁达、为人诚恳、率真朴实。许老和袁老师是老年结的伴侣,两人是相敬如宾,你尊我爱,堪称楷模。二老结伴十几年没红过脸、斗过嘴,许老有几十首诗记录两人的生活历程: “事事难有谴责声,谆谆善诱多勉励。”二老晚年生活十分恩爱,两人出外游玩,总是手拉着手,肩并着肩,相互扶持,或荡秋千于武威,或登峨嵋于成都,欢歌笑语,引得许多人尤其是年轻人的羡慕。“漫步人生多情趣,白头相依共晚年。”许老有一首诗记录老伴有病时,许老心急如焚、夜不能寐的情景,2003年袁老师有病,许老天天守在床前嘘寒问暖,直到老伴病情好转,许老才放下心来,诗中说:“夜夜独依荧灯下,注目倾听待鼾声。朝朝暮暮屈指算,还君当年潇洒时。”如今,二老已渐近耄耋之年,精神矍铄,神采奕奕,人穿得整整齐齐,家庭收拾的井井有条、一尘不染,凡到过许老家的人,无不感到温馨舒适。“我俩能照顾好自己,有个好身体,就给儿女减轻负担了。”许老如是说。
笔者是在矿山长大的,这些年我十分关注矿山老工人,每当我从矿区走过,但见马路边上很多老人不是在马路边下棋,就是在马路边打扑克、贴胡子,或在麻将馆玩麻将,老人戏称之为“上班”,每见到这种情景,我就心疼。许老和老伴的一晚年生活可以说过得十分充实,其精神之丰、品位之高令我十分的赞佩、心向神往,前不久许老说:“我一不会打麻将、二不会打扑克,我读书写作是为了锻炼记性,游山玩水是为了锻炼身体,我不求名、不求利,名利对我已无任何意义,我只是为了生活充实、有滋有味而已。”
这就是我认识的许树行先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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